迷途小猫

刚才突然发错了版本ORZ。。。

前半段我后来改了很多，现重新编辑。

本章过度，主要交代澄澄飞升前后的一些事情，以及他在天宫的一些情况。

预警，有原创角色出没，有澄澄的新基友出没。

然后，帝都四月下雪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雪”债“雪”偿，噗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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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风流（第二章）

九重天上，祥云环绕，亭台楼阁，皆陷缥缈。

紫云殿内，莲花盛放，铜鼎青烟，煮茶飘香。

 

幽静的莲花池旁，司明仙君与物华仙君分别端坐于棋盘两侧聚精会神的切磋着棋艺。物华仙君神情悠然，左手把玩着茶杯，右手在酣然睡于身侧的一通体雪白的长毛灵猫背部轻轻的抚摸，似乎正神游天外。反观司明仙君却是十分聚精会神，他细眉微蹙，右手食指与中指间粘着一枚白子思索再三却迟迟不肯落下。

“我说澄弟呀，一盏茶的时间都快过去了，你还没想好要怎么走么？”物华仙君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眯着一双凤眼神情好似一只昏昏欲睡的狐狸。

“莫急，容我再想想。”司明仙君眉头渐渐舒展，心中似是有了谋划。

“你呀，就是想太多，要多学学我想到哪就走到哪，多轻松。”

“嗯，所以你马上就要输了。”司明仙君颇有些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抬手便要落子，却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喷嚏，手一哆嗦竟将枚棋子落在了与正确位置几乎南辕北辙的地方。这下可把物华仙君乐坏了，拍着大腿笑道，“你看你看，夜长梦多了不是，磨叽半天倒白让我捡了个便宜，这下子你必输无疑咯~”

“谁说我输了？我明明......”司明仙君杏眸微瞪本想反驳，然而仔细扫视了一遍棋盘局势之后，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方才那一步简直错到姥姥家去了，不仅白白丢了一片棋子，更失去了咽喉之地，看上去大势已去了。

物华仙君见他面色微愠也懂得见好就收，便抱起被自己吵醒的灵猫圈在怀中顺毛安抚，猫儿的喉中立刻响起了“呼噜，呼噜”的声音，好像十分享受。

司明仙君也并没有真的恼，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白色毛团片刻，细眉一挑，“我说刚才鼻尖怎么突然发痒，看来是着了绒绒的道，这长毛动物掉起毛来可是十分彪悍，你作为主人应该时常帮它们梳理才是，我说烨兄，你这主人做的可有点粗心呀，不如，我来帮帮你吧。”他说着翻手变出了一把翡翠梳子，起身探向了灵猫绒绒。

“哎呦，绒绒会自己梳理的，快住手，住手呀~”物华仙君见状忙伸手阻挡。绒绒见了梳子顿时睡意全无，“喵喵”叫了几声便拱着身子一个劲的往主人怀里钻。

一时间原本清净的紫云殿内说笑声、打趣声、揶揄声、猫叫声此起彼伏。服侍两位仙君下棋的几个小仙娥仿佛见惯了此情景，完全没有上前劝阻的意思，而是连连后退几步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起来，笑容十分诡异。

“哎呀，司明仙君与物华仙君的感情果然很好呢。”

“就是就是，物华仙君总是喜欢逗司明仙君。”

“快看，物华仙君的手搂上司明仙君的腰了！”

“啧啧，司明仙君的腰好细呀~”

仙娥们花痴的浑然忘我，全然不顾那些八卦言词已系数传进了站立一旁的司明仙君的侍从——白羽的耳中。顿时，白羽的一张俊脸黑成了锅底，嘴角一抽一抽，他无奈的看向不远处闹作一团的两仙一猫，痛心疾首的想到：我家仙君果然被带歪了。回想起他家司明仙君初登仙境之时，是何等的体态端正、肃穆威严、风姿绰约、仙风道骨，怎的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唉！真是近墨者黑，玩物丧志呀！

 

“汪汪！汪汪汪汪！”就在白羽捶胸顿足之时，忽然觉得身前掠过一阵疾风，，还裹挟着数根狗毛，一道银色闪电仿佛从眼前闪过直向莲花池边的紫衣仙君奔去。

后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个小仙，满脸通红：“我的妈，带小光散步比誊抄50本卷宗还累，下次你去，我打死都不去了！”他指着白羽抱怨道。

“小光喜欢你带，也更听你的话，不喜欢我呀~”白羽连忙拒绝，开玩笑，让他遛狗，恐怕不到一个时辰就要拆了半个御花园。“我说紫苑啊......”他拍了拍同伴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此等重要的任务，除了你怕是翻遍整个紫云殿都没人能做了，所以，加油吧！”

银毛灵犬风一般冲到司明仙君身前又舔又蹭的转了四五圈之后，才在地上坐好然后仰头一脸期待的望着司明一副乖巧讨好的模样，司明猫下腰使劲胡撸了几下大狗头顶发亮的毛发，笑的十分宠溺。

“这狗被你养的可真好，才几天不见仿佛又大了一圈，也越发健壮了。”物华也俯下身在灵犬的下巴处骚了几下，小光立刻舒服的闭起了眼睛。

“那是当然。”司明得意的勾了勾唇角，揶揄道，“不过绒绒好像有点不大高兴呢。”

果然，灵猫挣脱了物华的怀抱跳到了棋盘上，瞪起一双金色的猫眼有些生气的看着小光，小光则不以为然，反而凑上前去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绒绒，结果却被一爪拍开，只能垂头丧气的蹲回主人脚下，十分委屈的舔起了爪子。

就在此时，紫苑走上前来行礼道：“物华仙君您果然在此处。”

“是呀，我刚刚在与你家仙君下棋，侥幸赢了一局。”物华说着瞟了瞟司明，对方果然一脸傲娇的翻了个白眼。

紫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继续说道：“刚刚我在御花园遛小光的时候遇到了天宝仙君的弟子，说方才去了物华殿并未找到您，便托我帮忙说若是在紫云殿见到您，给您带个话。”

“什么？”

“他说他家仙君自凡间带回了您想要的东西，让您快些去取。”

“哎呦，太好了！澄弟我有要事办，先告辞啦，改天给你看我的新宝贝！”物华喜上眉梢，抱起绒绒就往外走。然而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对司明说，“我又带了几包滋养莲花的肥料，方才给了白羽，你记得吩咐养花的仙娥要按时撒到池塘里。”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司明十分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心想八成这家伙又托天宝仙君帮他带了什么稀罕玩意回来，才如此迫不及待。

物华走后，司明叫来侍从收拾棋盘茶具，自己则沿着白玉回廊踱步到莲池中间的凉亭之中独自欣赏起池中景色。天界不同于凡间，没有四季之分，终日温暖如春，灵力普照，将他种在一方池塘中的莲花滋养的极好，朵朵如豆蔻少女的脸庞般娇嫩水滑，令人见了心生怜爱。池中接天莲叶，碧波如玉，他看着朵朵青莲，心中忽生感慨。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他飞升成仙已过去三年有余，然而追忆往事，飞升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没有世人口中所传的风光玄妙，更没有那春日就盛放的云梦莲花，在他看来，自己是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飞升的。

 

那时的江澄刚刚经历观音庙之战，身心俱伤，纵然已对世间种种绝望，但为了江家为了金凌，他依然选择挺直脊梁苦苦支撑起一切。可是，他终究还是解不开魏无羡为他剖丹这个心结，每每想到体内运转了十几年的金丹是魏无羡赌上性命所赠，每每想到自己与金丹的主人已几乎恩断义绝、分道扬镳，江澄的胸口便如刀剜剑刺般疼痛，于是渐渐的他便再也不愿意过多使用这颗金丹。久而久之他的灵力快速衰退，再加之添了心疾，旧伤新病令他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终于，在他夜猎斩杀了一只凶猛异常的妖兽后，眼前一黑晕倒在了莲花坞的大门前。

他一醒来便见卧房内外跪了一地人，金凌和大弟子江彧跪在他的床头，哭得双目通红。其余弟子家仆无不表情凝重，有的还在掩面抽泣，见此情景，他便立刻知道自己恐怕大限已近。都说人在将死之际都会回光返照，江澄便是如此，清醒之后不久，就又恢复了平时冷静果决的样子。他立刻吩咐人将江氏所有分支掌事和重要的弟子、客卿聚集到议事厅，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宗主之位传于大弟子江彧，随后他单独将金凌叫至卧房内密谈了半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恐怕熬不到第二天的时候，天空突然降下惊雷道道砸向江澄卧室的屋顶，整个莲花湖瞬间仿佛被施了仙法般被包围在一片紫色灵光之中。金凌自江澄房中跌跌撞撞的跑出来，脸上布满泪痕，眼中惊喜交错，随后他颤声向众人宣布，“我舅舅，江宗主飞天成仙了！”

 

江澄飞升的时候，天君正好在凌霄宝殿内与众神议事。忽见九重天上电闪雷鸣，地动山摇，逐有紫气自东边飘来，不一会便见掌管仙籍档案的仙官匆匆赶来汇报说有飞升了。

江澄被一众仙官、仙娥从“登仙台”领往凌霄殿，听了一路初次见面的人耐心的教授他待会见了天君该如何做，他的脑子和心里都是懵的。自己居然飞升了？成仙了？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想他江家自创立以来，虽然世代英杰辈出，却从无修身成仙的先例，如今他竟做到了，恐怕江家祖坟都要冒青烟了。好在他在人间时早已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见多了奇人异事，因此虽然心绪难平，却还是很快便接受了自己成仙的事实。只是，飞升之后要面对什么？会发生什么？他却根本想象不出来。

天宫景色缥缈绮丽，碧花仙泉，青峰玉树，似梦似幻，可江澄却无心欣赏。直到被引到了凌霄殿，见到了一众文官武将，见到了高高在上的天地之主，他的大脑才恢复运转。即便心中万分紧张，心跳快如擂鼓，他依然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和情绪不要失态，以笔挺的站在大殿之上，他心的中想的却是原来神仙真的如很多话本所说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美有丑。只是令他十分意外的是，那正襟危坐于大殿最高处，不怒而威，气度非凡的九华天君竟然如此的...年轻。

然而只是看起来年轻，江澄心知天君的年纪恐怕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范围。他的恭敬听着他老人家问话，那机具威慑力的声音震的他不敢抬头。

“江澄，江晚吟。”天君的声音如洪钟轰鸣，江澄顿时感到汗毛倒竖。

“正是在下。”他连忙拱手，下意识的将头垂的更低。

“你抬起头来，让本君看个清楚。”

江澄应声缓缓抬头，正好迎上了一双如炬眼眸。天君盯他看了片刻，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看穿，江澄的额角渗出汗珠，他觉得这双眼睛仿佛带着圣光，可将一切看穿。

“好，很好。”就在他感觉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天君总算收回了目光，缓缓开口道，“你本天生仙骨，为人三十三载，虽遭遇种种变故，千般辛苦，万般艰辛，却始终坚持本心、坚守己道，至情至性，胸怀大义。今得上天垂青，特赐你飞升良机、助你修成正果。本君望你飞升之后继续潜心修道，切不可再生贪念恶念邪念，永保澄心。”

“是，江澄一定不忘天君教诲。”

江澄见过天君后便被管理天宫后勤事宜的文华天君带到了文华宝殿暂住，边学习天宫礼仪规矩，边等待安排。

10日之后，天君颁布诏书封江澄为“司明神君”，掌官场断案、掌擒凶擒贼、掌人间一切司法律例。江澄飞升后没有从人间点将，而是从中天庭的许多后备仙官之中挑选了几个顺眼伶俐的带进了临时府邸安顿下来。之后勤勉工作，发挥他在人间做莲花坞宗主时兢兢业业的做事风格，和超出常人的的处事能力，不久便得到了天君及众多仙官的一致认可，于是天君立刻下令将江澄任“司明仙君”之事托梦于江家新宗族和金凌，两家立刻行动，卯足了劲为江澄在人间各地修建道观，招揽信徒。短短两年间，江澄的功德竟积累了数百万之多，终于得以在天宫建起紫云殿，自立了门户。

回想在天上的这几年，没有腥风血雨，没有明争暗斗，也没有爱恨纠葛，虽然工作繁重了些，却也过得舒心惬意。江澄每日有足够的时间参禅悟道，想通了许多过去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情，也解开了曾经怎么也解不开的心结。在他看来，凡间种种已如过眼云烟，若再遇故人唯有一笑而过。

几声犬吠声打断了江澄的思绪，察觉到脚边有异动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从小养大的银毛灵犬正乖顺的蹲在自己脚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圆眼睛看着自己。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这灵犬刚出生没多久时的可爱模样，不由得心尖一软，眼神又柔和了几分。

这条灵犬是两年前物华仙君送给江澄的。江澄这人性子一向冷傲，喜欢独来独往，刚上天庭的时候并不怎么与主动其他天官走动。不过这里不是曾经的莲花坞，他也不再是一人说了算的江宗主，因此他也懂得注意收着性子和脾气，让自己平和友善了许多。天官中有人知道他的过往，但绝大部分是不知道的，他们只觉得江澄工作认真，脾气还行，长得也好，于是都愿意与他亲近，尤其是一些年轻的女官们，每次见到他都免不了与他温言细语的寒暄一番，更有大胆者暗送秋波，赠送香囊。然而江澄就好像脑袋里没有这根弦似的，面对人家的频频示好毫无反应，搞得仙子们或伤心或无奈，久而久之也就作罢了。

不过虽然江澄自觉与所有人都是和平共处的，却也有特例，就是那喜欢喜欢下凡游玩，热衷收集珍禽异兽、奇花异草的物华仙君。

一开始，江澄并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这位仙君，直到他第二十八次见到对方想要打招呼问好时却被冷眼相对然后进行无视处理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了事情似乎不太对劲。可江澄快要想破头也想不出自己究竟何时何地何故得罪了物华仙君，而他又不是会死气白咧主动与人套近乎的性格，于是便也不再纠结，想着以后尽量少与对方有所瓜葛就是了。然而天不遂人愿，江澄命人偷偷从莲花坞的荷塘里收上天宫养育的几株莲花不知怎的无论如何也不开花，而且还逐渐出现了枯萎之势，这可把他急坏了，四处打听天宫可有擅长养育花草的能人，却被告知想要解决问题只能去求物华仙君。

江澄这下可犯了难，本想放弃，但又心疼上好的莲花种在自己手中夭折，便只好硬着头皮差了白羽去请物华仙君，没想到白羽人没请来却遭了好一顿数落。江澄的火气顿时就压不住了，他向来护短，见自己的人受了委屈，便二话不说亲自飞到物华殿要去会一会那物华仙君，结果却被看门的小仙官告知自家主人出门去了了，江澄火气更大了，内心咆哮道：爱见不见，老子就不信除了你，这偌大的天宫就再找不出别人来帮忙了！然后甩袖便要离开。就在此时从殿内慌慌张张的跑出一个小神官，劈头就问看门的可曾看到主人去了何处，一听说物华兴冲冲的不知上哪去了，那小仙官立刻急的直跺脚，“这可如何是好，公主难产，仙君却不知所踪，这可如何是好！”

原来物华仙君已娶亲？江澄心中疑惑，便多嘴问了一句，“请问公主是谁？女人难产为何不去请药师来？”

那小仙官见了江澄忙行大礼，支支吾吾的答道，“公主…是我家仙君…养的…一条灵犬，找药师大人恐怕不大合适。”

竟是这样……江澄心中惊奇，“我在凡间的时候曾为家中灵犬助产，或许可以帮上忙。”

“这怎么敢劳烦仙君帮忙。”

“废话少说，救命要紧。”江澄见小仙官如此婆妈，也不等对方答应便径直走进门去，“本仙君都不介意你介意个什么劲，还不赶快带路。”

 

当物华仙君得了消息火急火燎的从天宝神君的府邸赶回来的时候，正看到江澄小心翼翼的为最后生出来的小奶狗剪短脐带，并用干净的绸带轻轻打了个结。他的额发有些凌乱，白净的手上沾了些助产时沾上的秽物，可他却全然不在意这些，而是表情认真的一一扫过母犬和正在吃奶的三只小狗崽，确认了他们确实安全妥当了才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可真是个温柔的人啊！物华仙君心中不由得感叹。

江澄见着母子四犬平安，便要告辞离开，一转身却见着物华仙君正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立马垮下脸来，讥讽道：“物华仙君心可真大，回来的也真是时候，看来此处已没在下什么事了，在下这就告辞。”

“司明君，且慢！”物华仙君忙拦住江澄去路。

“还有何事？”

“此次公主难产，幸得司明君相助，物华不胜感激，所以。。。”他见江澄表情冰冷，似乎怒意不小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讪笑道，“所以我想请司明君留下共饮几杯，以表在下感激之情，不知司明君可否赏脸？”

“呵呵。。。”江澄冷笑，口气凉凉，“物华仙君不是一向对在下视而不见，在下自是无脸可赏。”

这人的嘴巴还真是…刻薄呀…物华苦笑，却也不恼，他自知是自己有错在先，便下定决心哪怕不要自己的脸面也要把江澄留下，“司明君一定是因为在下之前的态度生气了对吧，但在下也是听信了别人的谗言才误会了司明君呀。”

“什么谗言，什么误会，你倒是说说看。”江澄的眉毛立刻拧成了疙瘩。

物华见他态度有所缓和，忙解释起来，“我在凡间游历时曾听人说司明君在凡间时性情冷酷，时常虐杀动物，而且对狗……尤其残忍……”

“什么！”江澄的声音陡然高了几度，杏目圆睁，“简直胡说八道！”

“是是是，今日见司明君对我的灵犬如此温柔爱护，我便知那些传言一定不是真的！所以一想到之前竟那般误会司明君，我便内心不安。”他边说便凑到江澄身旁，十分真诚的说，“可是仙君也应该听说过，我最是喜爱那些毛茸茸的小动物，因此一听说司明君曾做过那样的事，便心中愤恨难平了。”

“你好歹也是个神仙，竟如此轻易就相信那些胡话。”江澄听了他的解释，气倒也消了不少，毕竟对方也没有什么恶意。

“可不嘛，全怪我太喜欢那些小动物了，所以说这都是误会呀。”物华连忙趁热打铁，“不过还好现在误会澄清了，还请司明君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在下可好？”

“既是误会，如若不应，岂不显得我过于小气了。”想到物华与自己一样也是爱犬之人，江澄便不想再计较什么了。

见他松了口，物华如释重负，忙拽起他向前厅走去，“太好了，司明君果然大人大量，你先去清理一下污浊，然后咱们就去喝酒，我这收藏了很多好酒，你想喝什么我都拿给你！”

江澄见无法拒绝只得由着物华拽着走，心中不由得腹诽这人的脸皮倒是挺厚。

 

后来物华仙君帮江澄治好了莲花的毛病，一池青莲终于盛放，美不胜收。两人一来二去的变成了朋友。物华仙君姓陈名烨，飞升之前是扬州城中一大户人家的公子，他那时不爱仕途钱财，也不爱美色，却只喜欢养育研究各种动物和植物，因此飞升后便做了物华仙君，专门掌管世间动物植物的生死轮回。

物华君生性洒脱，不拘小节，江澄觉得与他相处比较轻松，便渐渐的与他越走越近。两人经常一起喝酒聊天，煮酒论道，他告诉物华，自己曾经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十分怕狗，所以为了那个朋友自己便不再养狗，并且在一起的时候只要遇到狗就会帮忙驱赶，不知道真相的人便都以为他讨厌狗，但其实他特别喜欢狗。物华当时问他，你飞升之后，你的那位朋友如何了？江澄沉默了许久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淡淡的说：“缘分散尽，分道扬镳”，一瞬间物华仿佛看到了江澄的双眸中有水光波动。

又过了一段时间，物华抱了只银色的团子来找江澄，他说紫云殿太冷清了，养个小动物可以增添些活力，江澄犹豫了一会最终接过他递过来的小奶狗轻轻抱在怀中。他想尘世事尘世了，既然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便再也不要再纠结于过去的人过去的事了。

物华成了江澄在天界最好的朋友，私下里他们习惯以原本的姓名称呼对方，物华长江澄几岁，因此称江澄为澄弟，而江澄则称呼物华做烨兄。

 

天宫的钟鼓“当当”敲过三声之后，江澄便带着小光回到了书房准备办公。

玉石制的长方形案几上摆满了等待处理的几落公文，皆是从人间各地信徒那里收集上来的祈祷和许愿，已经经过了白羽和紫苑的筛选，只留下合理的在处置范围之内的交给江澄进行处理。“司明仙君”作为比较受民间百姓爱戴信任的神官，每天都会受到成千上百个愿望，其中往往会夹杂一些超出江澄职责范围的内容，像是求财求仕途这种还算比较常见，很多求姻缘的竟也掺在其中，着实让江澄哭笑不得。

案几上的公文被江澄要求按照紧急且重要、紧急不重要、重要不紧急、不紧急也不重要分成了四个类型，江澄按习惯率先拿起了“紧急且重要”的那堆公文上的第一本准备处理，只是刚一翻开眼角顿时抽了三抽，只见文书内页白纸黑字写着：戊戌年春四月二日未时三刻，信徒金凌于泽州城内司明观许愿：我想见舅舅。

那两个小子胆子越来越肥了啊，居然明目张胆的徇私起来了，腿不想要了是吧？江澄“啪”的合上文书，本想喝来白羽和紫苑训斥一顿，但转念一想，他们这么做也是想为自己宽心，因此便也忍下没有发作。

他思忖片刻又重新打开文书，然后拿起毛笔沾了沾砚台中朱红的墨汁，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在空白处画了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