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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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澄】天命风流(第十六章)

再次提示:本文cp羡澄、羡澄、羡澄,某些小卫士KY党看清楚再点,别给自己和大家找不痛快。

本章有追凌,不过是刀。

魏哥依然没有告白成功,只差一点点。作者慢热,而且请大家理解一下“养了多年的儿子(不是),怎么能轻易被其他男人拱走”的老母亲的心情(不是)......

好吧,我觉得魏哥和思追儿已经磨刀霍霍了......


另外,祝大家端午安康。


继续求红蓝求评论,希望多点评论啊,快灵感枯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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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风流(第十六章)

金凌参加完清河聂氏的清谈会,心情不大痛快,原因便是方才在会堂内与淮阳宋氏家主的一场争辩。

近些年,修真界虽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但其实暗地里竞争日渐加剧,原本的势力格局早就发生了变化。“封棺大典”之后,玄门百家纷纷猜测清河聂氏会趁势崛起,哪料聂怀桑却似乎丝毫没有得陇望蜀之心,依旧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做着在别人眼中不争名不争利的中庸宗主。云梦江氏自出了位飞升成仙的前宗主,地位早已不同往日,再加上现任宗主江彧为人沉稳、处事机敏,从不急功近利,而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将莲花坞打理的日益繁荣,大有成为第一修仙世家的态势。而在金凌的管理和带领下,兰陵金氏安内攘外,已完全走出金光瑶的阴影,如今金凌宗主之位稳固,他效仿江澄治理之道,以商养修,而金氏本就根基深厚,整个宗族的发展也是蒸蒸日上。反倒是从前地位最为稳固的姑苏蓝氏,如今却拜那位冒牌夷陵老祖所赐陷入了多事之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竭力隐瞒,但六合山那晚发生的事还是被传了出去。起初,因着含光君和夷陵老祖的正面影响力,人们只当是不切实际的传闻,并不相信。然而没过多久,不知道是谁放出了“蓝家已查明含光君的道侣‘魏无羡’只是仅有正主一魂一魄的莫玄羽,而真正的魏无羡已修成鬼王并欲找忘羡二人寻仇。”的爆炸性消息,且传的有理有据。消息被迅速传播,仿佛一夜之间就传遍了玄门百家,让人不禁猜测恐怕是背后有人刻意为之。紧接着,蓝忘机突然闭关,莫玄羽不知所踪,仿佛更加佐证了这件事的真实性,一时间举世哗然。

乱葬岗围剿之夜,蓝忘机因为魏无羡曾致多位宗中内外长老、修士伤亡,犯下此等荒唐大错,若当年没有蓝启仁和蓝曦臣维护力保,恐怕早已被逐出族门。对他心怀仇怨者不在少数,但这些年来因为蓝家势力稳固,他又得了个逢乱必出的名号,因此大多数人为了自保只能忍气吞声。如今蓝家出事,这些人便纷纷站出,或明或暗的调查真假魏无羡的事情,并不时将调查情况散播到各大玄门,随着事情真相越发明朗,蓝忘机和莫玄羽立刻成为众矢之的,而姑苏蓝氏也被推倒了风口浪尖之上。其实公平来讲,蓝忘机也是此事的受害者,但不知是谁在背后引到舆论,将矛头直指他与蓝家,大有想要将蓝家这堵高墙推到的嫌疑。

仅凭蓝氏一家之力根本难堵悠悠众口,蓝忘机遭遇重创,日日神思恍惚,完全无法指望,蓝启仁更是被气的一病不起。这一地烂摊子再次落到了泽芜君蓝曦臣的头上。他整日忙的焦头烂额,既要对内安抚一众弟子客卿,还要对外抵挡平息种种纷扰,简直心力交瘁,苦不堪言。好在老天对这位苦命雅正的君子宗主还是藏着几分眷顾与善意,蓝家虽然衰事连连,但蓝曦臣的妻子虞氏终于怀胎十月诞下一双龙凤,这桩天大的喜事顿时如春风般吹淡了蓝家连日来的阴霾压抑,为这个古老的修真世家带来了新的生机。蓝曦臣怀抱着一双儿女感天谢地,初为人父的他觉得从今以后,纵然是天塌下来自己也能撑住了。

江氏、金氏与蓝家本就沾亲带故,此番蓝氏遭难,两家自然帮衬了不少。时至今日,虽然世人对“魏无羡”和含光君的事依然议论不止,但在三家势力的压制下总算平息了许多。然而却总少不了喜欢搬弄的人,本次聂氏组织清谈会,蓝曦臣因为要处理要事、陪伴妻儿,便只派了蓝思追和蓝景仪这两个小辈作为代表前来参加,这下子可让一些急于上位的小门小派得了机会,各个都跃跃欲试的想来踩上蓝家一脚,其中淮阳宋氏最为过分。这宋氏家主宋安是个趋炎附势之徒,惯会见风使舵,之前金家蒙难的时候就没少背后捅刀,金凌早就看他不顺眼,此次清谈会上,宋安见蓝家家主不在便仗着自己年长逮着两个蓝家小辈好一通刁难,话里话外的将含光君狠狠挖苦了一番,言语极为刻薄。蓝家人斯文雅正,惯于忍让,再加上临行前两位小辈得了家主嘱托不可多生事端,因此面对对方的无理挑衅只得一忍再忍。蓝景仪虽也反驳了几句,但无奈地位不高说的话没有分量,蓝思追又过于隐忍,时刻不忘蓝家家风,面对宋安的咄咄逼人只选择一忍再忍。

金凌看在眼里气在心头,他向来护短,虽与蓝思追缘薄做不成命定之人,但对于他来说,蓝思追自始至终都是最为特殊的存在。所以眼见蓝思追被如此欺负,他哪能袖手旁观,当即拍案而起,上至尊卑下至礼数,溯往论今的把宋安狠狠教训了一顿。金凌与金家那些老狐狸打了多年交道早就练就了一副伶牙俐齿,再加上他可完全不在意什么雅正,也从来不懂什么隐忍,见到卑鄙小人就要往死里数落,管你年龄大小是男是女半分面子都不会给。因此,宋安与他争辩根本讨不到任何便宜,最后被驳斥的毫无还嘴之力,看的旁人好不解气。

可金凌却完全没有因为教训了宋安而感到半点高兴,相反他的心情在蓝思追毫无顾忌的注视下烦躁的一塌糊涂,于是清谈会一结束便立即起身离开了会堂。照例,正式会谈结束后各家都会举办宴会招待宾客以尽地主之谊,聂怀桑最是擅长组织这类吃喝玩乐的活动,眼见聂氏门生们忙前忙后的布置会场,金凌看着心累便悄悄离群溜达到一僻静的别院躲清静去了。其实,他之所以如此心烦也不全因为蓝思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近半年来他无论如何都联络不到自己的舅舅。小的时候他曾经很多次看到江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坐在灯下轻轻擦拭着陈情,也曾多次听到江澄醉酒后口中呢喃着魏无羡的名字,魏无羡对于江澄来说是多么重要且特别的存在金凌比任何人都清楚。因此,六合山那夜之后他便时时担心江澄的状况,深怕自己的舅舅好不容易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却会因为魏无羡的出现而再一次跌了回去。所以,他一得空便跪在司明神像下或诉说或许愿,然而却没有得到江澄的任何回应,于是他的内心不免忐忑不安起来。金凌只顾想着心事,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正在有人接近。蓝思追看着他眉头紧蹙,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叹气——阿凌这满面愁容又是为了谁呢?

“谁?”身后的动静拉回了金凌的思绪,他一回头见是蓝思追表情顿时又纠结了几分。

“阿凌,是我。”蓝思追紧走几步在金凌身前站定,“刚才多谢你了。”

金凌下意识绷直了身体,沉声道,“你不必谢我,我又不是为了你。”

“是吗……”蓝思追眼神一暗,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金凌最见不得他这模样,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便补充道,“我早就看那趋炎附势的小人不顺眼,今日正好趁机教训教训他罢了,你……你莫要多想。”

“嗯……”

许久不见金凌,蓝思追思念之情早就化成了蛛丝细网将他的心越缠越紧,甚至有些透不过气来,今日终于得见日思夜想之人,才稍微舒缓了一些。当年他向金凌坦白自己本命叫做温苑,是温氏后裔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与金凌分道扬镳甚至反目成仇的心理准备。然而“想”与“做”却是两回事,而他更是低估了自己对金凌的感情,他永远也忘不了金凌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那痛苦绝望的表情。那日金凌声泪俱下的控诉成为了他无法挥去的梦魇。后来他与金凌断了很长时间的联系,他试过闭关思过,试过日日夜猎,想要通过忙碌麻痹自己,忘记金凌,却是徒劳。情意难消,思念愈盛。历经几番纠结,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自己根本无法放下,他盼望着能与金凌重归于好,即便不能携手,哪怕只是作为普通朋友站在金凌的身边他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金凌的脾气却像极了江澄,爱憎分明,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他忘不了曾经莲花坞因何一夜之间几乎覆灭,忘不了自己的外公外婆、阿爹阿娘死于谁手,忘不了舅舅的金丹是被谁所化。所以,即便他内心也同样喜欢着蓝思追,却无法说服自己放下前尘与蓝思追相知相守,他深知他们之间横亘着一道深深的血淋淋的横沟,若要跨过难于登天。

“阿凌,你最近好吗?”蓝思追微微曲起藏在袖中的手指,小心翼翼的问道,“我看你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可是有什么烦恼的事情?”

“我没事,只是天气闷热心绪不畅罢了。”金凌垂头盯着脚尖,不愿与蓝思追对视。

“可是……”

“蓝愿!”金凌猛地抬头,“你别再这样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便被决绝之情所代替,“我早就说过,虽然你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我也实在无法无视你是温家人的事实,即便那些事发生在上一代,但在血海深仇面前,我们的感情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放手吧,我们两个终究有缘无分,”他说完便逃也似的走开了,独留蓝思追暗自神伤。

“阿凌,我们真的有缘无分吗?”蓝思追的胸口如遭重击般疼痛,难道真的要放弃吗?他不甘的一拳砸上身旁的粗壮树干,在上面留下了一个血红的印记。

金凌落荒而逃,回到宴会现场的时候正好看到宋安带着几个门生匆匆离去,脸色甚是难看。

“宗主,您可回来了~”

“阿凌,你去哪了?”

江彧和金明迎面走来,看到金凌脸色不好,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啊?”金凌一愣忙调整情绪,“我刚刚无聊在园子里逛了逛,兴许是热的,这鬼天气简直烦死人了。”他说着用袖子擦胡乱擦起了脸上的薄汗。

江彧轻笑,递过来一块帕子,“金宗主,注意形象啊。”他比金凌年长三岁,待金凌就如自己的其弟弟一般。

金凌接过帕子顺便瞪了几眼捂嘴偷笑的金明,“我刚见那宋安带着弟子慌慌张张的走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哎哟,金宗主您可回来了,大家都到齐了可就等你了~”未等江彧作答,聂怀桑便迈着方步摇着纸扇走了过来,“宋家弟子刚来报信,说宋氏管辖的地境闹起了邪祟,已经折损了数名门徒,宋安一听就坐不住了,说要亲自去除祟。”

“哦?什么邪祟这么厉害?”金凌抬起下巴又恢复了惯有的高傲神情。

“谁知道呢?”聂怀桑耸了耸肩膀,“此事先放一放,二位宗主还是赶快入席吧。”

“好。”

待金凌和江彧走远,聂怀桑的贴身侍从聂琛凑上前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聂怀桑听罢后用纸扇遮住半张脸笑的高深莫测。

“淮阳啊,真是个有趣的地方。”

 

八月流火,各地都进入了盛夏节气,酷热难当。淮阳县云水镇内,青萝河中的百亩红莲却迎着滚滚热风竞相怒放,似乎全然不惧被当空的烈日骄阳灼伤,以一种傲然于世的姿态挺立在碧波绿水之中。江澄和魏无羡初来乍到,便被这绚丽的美景所吸引,忍不住驻足停留,后来又觉得仅在岸边欣赏不够过瘾,干脆找船家租了条带桌椅凉棚的画舫,二人惬意的泛舟于青萝河上,入了那藕花深处,还真惊起了一滩鸥鹭。

“阿澄阿澄你快尝尝这莲子,可甜了!”魏无羡麻利的从莲蓬中剥出几颗白玉珠子般鲜嫩圆润的莲子捧给了江澄。江澄怕热,过了最初那股新鲜劲儿后,就只觉得热意难当了,此时他正恹恹的躲在凉棚下半合着眼睛打着盹,见魏无羡递了莲子过来便很自然的拿了一颗放入口中,贝齿轻嚼,顿觉香甜四溢。

“怎么样?很甜吧~”两人刚刚踩了一会水,鞋袜都未穿上,魏无羡弯腰走进棚内挨着他坐了下来,将湿淋淋的脚掌踩在了江澄的脚背上,立刻激得江澄浑身一抖。“你坐的这么近干什么?”他别扭的往旁边挪了挪。

“我体温低,这不是为了给你降降温嘛~”魏无羡笑嘻嘻的贴上。

“降个屁的温,热死了。”江澄抽过桌上的几张白纸当作扇子胡乱扇了几下,然后干脆起身走了出去,坐在床头将双脚扎进了河水中,方缓解了几分燥热。魏无羡单手支着下巴看着他的背影一脸痴笑,自从清楚了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他就越发爱撩江澄了。

江澄今日没束发冠,只是将一头浓密的黑发全部拢到脑后梳了个高高的马尾,他长相随母,脸盘小巧,容姿昳丽,配上这个发型更显伶俐干练、年轻率真,让人不禁眼前一亮。从早上到现在,魏无羡的目光就好似抹了浆糊般片刻不离的黏在江澄身上,他当然有所察觉,那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时而深沉时而热情,搅得他坐立不安,他实在很想揪着魏无羡的领子问他到底要干什么?可直觉却告诉他:不能问。仿佛一旦问出口,便会得到什么惊天动地的回答。江澄边踩着水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想太多,魏无羡向来性子风流、古灵精怪,一定是闲日子过得无聊想戏弄于他才会表现的如此奇怪。宽慰再三,他的内心才平静下来,刚要长出口气,就觉得肩膀搭上一双手来。魏无羡不知何时已单膝跪在了他的身后,正欲抬手抚上他的头发。江澄身体一僵,连忙回过头朝他瞪起了眼睛,“你偷偷摸摸的想要干什么?”

魏无羡咧嘴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我哪有偷偷摸摸,看你发带松了,帮你紧一紧。”他说完干脆扯下江澄的发带叼在嘴中,江澄那头柔软的长发一下子便如泼墨般垂撒在了他的手中。

“你!”江澄杏目圆睁本是责怪的眼神,但在魏无羡眼中却别有一番风情。

“有点乱了,我替你重新梳起来啊。”魏无羡翻手变出一把象牙梳子,仔细的梳起了江澄的头发,动作温柔的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微凉的指尖偶尔擦过江澄的头皮和额头,燎起簇簇火焰,烧得江澄脸颊通红,眼看就要与那映日红莲相得益彰。

“阿澄,你头发好香。”魏无羡轻笑几声凑在江澄耳边轻轻低语,江澄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他的世界震了三震,立刻扭过头严肃的看着魏无羡,眼中满是困惑和委屈,“魏婴,你就这么喜欢戏弄我吗?”

魏无羡闻言一愣,原来在阿澄看来我如此表现就是为了戏弄他吗?他觉得这个误会实在太大了,必须要解释清楚。于是他就着两人一上一下的位置张开臂膀拢过江澄的双肩,歪头在江澄的发丝上蹭了蹭,“阿澄,我没有想过要戏弄你,有些话,我早就想告诉你了。”

此时,景色宜人,气氛刚好,魏无羡看着江澄的喉结动了动,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魏婴,有些话,你可要想清楚再说出口。”江澄的口气出现了少有的不安,一如他此刻的内心。自己与魏无羡的关系究竟是何时变得如此暧昧不明的?魏无羡要说什么?自己又能否承受得住?他心绪烦乱,紧张的手心都攥出了汗水。魏无羡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忐忑,抬起手轻轻抚上了他白净的侧脸,告白的话语在心中酝酿了几个来回,即将冲口而出。

却在此时,迎面驶来一艘大船,船身比江澄和魏无羡乘坐的这艘大了五六倍,船头高高耸立的桅杆上飘扬着一枚淡蓝色旗帜,上面用浓黑的笔墨写了一个“宋”字。船上搭乘了数名身着统一深蓝色校服的年轻男子,从打扮气质来看,应该是某个玄门的弟子。立于众人之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青年,正东张西望的似乎在找寻着什么,远远见到江澄和魏无羡的船便大声喊起话来,声音粗狂洪亮,“敢问对面的两,可否见到我家家主?”

两人听到喊声皆是一惊,慌忙分开。

即将表白之际却被横加打断,魏无羡内心顿时乌云密布,自然不会给对方什么好脸色,“谁是你家主?我为什么要见过他!”

壮汉受到轻视不禁有些火大,“我家主乃淮阳最大修真世家宗主宋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就不知也不晓~”魏无羡腹诽,什么狗屁宋安,老子报出名号不吓死你这帮无知小鬼!

江澄倒是非常感谢这位不速之客,让他堪堪躲过“一劫”。见魏无羡面露不爽,他顿觉解气又好笑,“这位兄弟,我与他二人非当地人士,确实没有见过你家宗主。”他说话的时候故意低下了头,又变了些声线,以防被人认出。

“无妨,谢了!”壮汉抱了个拳,便吩咐下属加速行进,不一会就变成了水边的一个墨点。

沉默片刻,魏无羡朝天空翻了个白眼,觉得今天实在不是个倾诉衷肠的好日子,决定择日再说。“淮阳宋氏,阿澄你听说过吗?”为了缓解气氛,他便借着这个由头挑起了话题。

“自然。”江澄也不想两人继续尴尬下去,接话道,“小门小派不足挂齿,倒是宋安其人,当年在金光瑶伏诛后,暗地里给金家使了不少绊子,嚼了不少舌根,真真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那你没抽上他几鞭子?”

“何止几鞭子。”江澄撇嘴,“他当年为难过阿凌一次,被我抽的差点爹妈都不认识。”

“哈哈哈哈哈哈哈~”魏无羡开怀大笑,“不愧是三毒圣手,干的漂亮哈哈哈哈。”

两人自上船之后只划了一段水路,之后便放任自流了,游玩了大半日此时天色渐晚,日落西山,天边翻涌起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染红了半个天空。江澄和魏无羡打算驾船折返,才发现已经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四周的景色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较大变化,河道渐窄,成片的红莲不在,深绿色的河面上只稀稀拉拉的竖着几支,蔫头耷脑的低垂着花冠,一副快要衰败的样子。河中水草渐多,河面上密集的长着一簇簇水生灌木,使得行船不大顺畅。两人自小在水边长大,驾船技术极为娴熟,这样的环境难不倒他们,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刚费劲调转了船头,原本平静的水面却忽然剧烈的动荡起来,船身开始上下左右的起伏摇晃,如置波涛汹涌的海面之上,大有倾翻的危险。同时,四周的气流也变得诡异起来,打着旋的刮起了阵阵邪风,裹挟着水珠和草屑齐齐拍打在了江澄和魏无羡的身上脸上,两人眼前一片迷离。

“阿澄,这地方不对劲!”魏无羡甩出千颜将自己和江澄罩在护在当中。

“看来咱们遇到好东西了。”江澄见这么下去迟早翻船,便释放仙力,将船身拽离水面稳稳腾在了空中。

俩人立于船头向下方望去,只见水面上竟不知何时变成了深红色,距离他们方才所处位置不到十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如同妖兽的血盆大口向外喷着黑气,同时被吐出的还有一个个仿若人形的物体。

魏无羡心中疑惑,朝着其中一个物体摊开手掌指尖一勾,那物体便如同咬了勾的鱼儿般落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待两人看清了脚下的物体是什么之后不禁讶然,竟然是一具男尸!

江澄倾着身子将尸体从头到脚仔细了一番,眉头越皱越紧,“你可知这人是谁?”

“此人这身衣服倒是颇为眼熟……是淮阳宋氏!”。

“不错。”江澄点了点头,“而且还是宋氏的家主……宋安。”

魏无羡不禁唏嘘,难怪门生找他不到,原来竟已做了水下鬼。

“尸体还未腐烂,看上去应该是刚死不久……”他又探了探死者的魂魄,心中又是一惊,“然而魂魄已经不在,不知是已被打散,还是被谁拘了起来。”

“没想到在此处还能碰到邪祟。”江澄站起身来,双臂环胸紧紧盯着水面的漩涡,见水流逐渐平缓,他便驭船重新落到了水面之上。四周漂浮着五六具尸体,均穿着宋氏校服,江澄向来对邪祟痛恨至极,此番见到如此多无辜者受害,心中更是气愤难平。

“魏婴,我不能坐视不理。”

“嗯,我陪你一起。”魏无羡心中同样气愤,“不如我们先安置了这些尸体,再回来查探?”

“不行。”江澄干脆的否决,“这里水域异常,应该是被设了结界,今日我们八成是误打误撞才闯进来的,如若就此离开,再返回来寻找恐怕要费上一些时间。”

“那你什么打算?”

“我想先将这些尸体打捞上来放在船上,施法引导着船驶向岸边,然后…….”他说着看向还在小股涌动的漩涡,魏无羡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你想直接从这里潜进水中?”

“正是,不管那邪祟是个什么东西,这里都必定是它与外界相连的地方,从这里潜进去应该能更快找到它。”

“行,听你的。”魏无羡单手搭上江澄的肩膀,“论起除崇,还是你比我有经验。”

“少拍马屁了你。”

两人将漂在河面上的其余死尸打捞上来之后才发现他们居然都没有了魂魄,便更加觉得事情蹊跷。他们将尸体并排摆在船仓之中,随即便飞离了船身,施了个引导术让木船自行向岸边漂去。然后,江澄和魏无羡使出避水术,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中,漩涡就在他们入水之后不久消失不见,水面再度恢复了平静。

江澄与魏无羡自小擅水,如今又有仙法和鬼力加持,在水下自然如鱼得水。他们寻着水流的方向游了约一炷香的功夫,却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就在两人商量着再做进一步打算的时候,忽然自水面上打下来一股强劲的法力,似锋利的刀剑般直直向他们劈来,为躲避攻击,两人连忙向左右分开,那股法力打在河底的淤泥之中,顿时将水下搅得浑浊一片,并带起了阵阵剧烈的漩涡。魏无羡在突如其来的巨大水流的翻搅之下逐渐迷失了方向,他眼睁睁的看着江澄被冲击的离他越来越远,立刻蓄力准备冲向江澄的方向,却不料自水面之上再次射下一道剑气将他阻断在原处,他立即抬头想在浑浊之中看清是谁在背后放冷箭,无奈暗算者动作奇快,他末了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色背影。

阿澄!阿澄!魏无羡奋力扫清眼前的污浊,待视线稍微清晰,却已经不见了江澄的踪影,顿时心急如焚。

他虽然知道江澄水性极佳又有仙法护身,却依然遏制不住自己不去往不好的方面去想。暗算他们的究竟是谁?暗算的目标到底是自己还是江澄?魏无羡脑子有些混乱。他又在水下四处找寻一通无果之后,便朝着头顶一点光亮之处游去,或许江澄已经上岸了。想到这个他立刻加快了速度,一游出水面,魏无羡便立刻飞身而起,落在了一片松软的河滩之上,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阿澄,阿澄!他满心担心江澄的安危,心乱如麻,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柄银色长剑已悄悄抵上了他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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