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小猫

本章提示：魏哥猝不及防被澄撩，澄澄勾人不自知。魏哥表示，他好像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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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风流（第十三章）

夜深人静，月朗星稀，赵府的后花园内万籁无声。

赵子旭独自站在花园一角的凉亭内，连连叹息。他形容萎靡、双眼红肿，眼中布满血丝，看上去憔悴不堪。手中执着一盏绢布灯笼，忽明忽暗闪着幽幽的红光，在漆黑墨夜中显得极为突兀。江澄与魏无羡的到来打断了他的追思，他见到二人，死水般的双瞳中立刻腾起一片水汽。

“二位恩公。”他忙以袖遮面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痕，向二人欠身行礼。

“赵公子，节哀顺变。”江澄点头，温言安慰道。

“赵公子，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需珍惜当下。”魏无羡走上前来拍了拍赵子旭的肩膀，“你切莫哀伤过度，要保重身体啊。”

“多谢二位恩公安慰，只是…只是，在下现在实在没有办法释怀。”赵子旭浑身颤抖，声音带上了哭腔，“香菱她，香菱她死的是在是太冤枉了，呜呜呜呜……”

江澄见他伤心欲绝，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一想到自己曾经经历的那些生离死别，不免有些感同身受。他李香菱的香囊递给赵子旭，“赵公子，李小姐就在这香囊里面，你们今夜好好道个别吧。”说完便负手离开了。

“赵公子，你就在这与李小姐安心道别吧。”魏无羡扬手在凉亭周围设下一道结界，然后随江澄离去。

赵子旭手中攥着香囊，身子抖动的更加厉害，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香菱、香菱……”

藏在香囊中的李小姐的魂魄听到他的呼唤，缓缓飞了出来在他的身前化成了人形，“赵郎。”她同样泪流满面，悲痛欲绝，“我终于见到你了……”

一人一鬼执手相看泪眼，气氛好不哀切。

魏无羡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思绪万千，他走到江澄身旁长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希望赵公子能快些走出哀伤，重新振作。”

“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江澄望着天空的明月，淡淡的说。魏无羡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展颜笑了起来，“阿澄，我发现你变得比从前乐观了许多也洒脱了许多。”

江澄勾了勾唇角，“经历了那么多悲欢离合，即便没有看开也麻木了。”

“阿澄，对不起。”魏无羡板过江澄的双肩认真的看着江澄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以前是我做错了太多，害了江家也害了你，真的对不起！”

这是自己期盼了20年的道歉，然而如今听到了，江澄却发现心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畅快满足。因为自从他知道魏无羡尚在人间，知道魏无羡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弥补过去犯下的过错，知道魏无羡心中一直看重江家看中自己之后，他就越来越释然了。其实他从来没有想过不去原谅魏无羡，过去是，现在也是。

“当年的事，我也有错。”他平静的说，“扪心自问，若是回到过去，我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做出更好的选择。”

“阿澄……”魏无羡有些激动，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愧疚，“即便你这么说，我也无法原谅自己，是我没有阻止莫玄羽带蓝忘机到江家祠堂闹事，我没想到他竟能肆无忌惮到如此地步，我……”

“那个时候，你在乱葬岗吧？”在遇见真正的魏婴之前，那晚在江家祠堂外发生的事一直是江澄心中一根拔不掉的刺，可是现在他倒不知道该怨谁了，打伤自己用刀狠狠戳了自己心窝子的人是莫玄羽，却也是拥有魏无羡一魂一魄的莫玄羽，若说完全不干魏无羡的事也实在有失公平，然而，他却偏偏知道了出事那段时间魏无羡正好在乱葬岗与万鬼厮杀，争夺鬼王之位，所以也是情有可原。因此江澄思来想去就只能怪造化弄人，自认倒霉了。

魏无羡点了点头，“若当时我在现场，绝对不会让那二人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往事不可追。”江澄苦笑，“世上没有如果，只有我们必须承担的后果。”他抬头望天，正好看到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云遮月，正是度魂的好时机，我们过去吧。”

“好。”

他们踏入结界的时候，赵子旭正与李香菱相拥低语，魏无羡轻咳了几声以作提醒。二人见恩公来了忙分开身体，拭去眼角的泪痕。

“虽然不想打扰二位，但时候已到，李小姐该走了。”

赵子旭闻言连忙不舍的拉住李香菱的手，恳求道，“二位恩公，能否再多给我们一些时间？”

“赵公子，李小姐的魂魄在人间被困许久，若再待下去恐会受损，这样是会影响到她轮回转世的，还望赵公子为李小姐考虑，莫再拖延了。”江澄好言劝解，希望赵子旭能看开一些。

反倒是李小姐更识大体，她温柔的拍了拍赵子旭的手背，又擦去情郎面上的泪痕，软言宽慰道，“赵郎，我们就听恩公的吧，今世你我无缘做夫妻，香菱只盼望来世能与你再续前缘。”

赵子旭将香菱的手包在手心，爱怜的亲了亲她冰冷的手心，内心挣扎的片刻后，艰难的点了点头。李香菱终于放下心来，走到江澄近前垂首行礼，“二位恩公的大恩大德，香菱永世难忘，今生无以为报只盼来世能够向二位报答恩情。”

“李小姐言重了。”

“接下来便有劳恩公为我引渡了。”香菱端正的站直了身体，又依依不舍的看了几眼赵子旭，然后表情坚定的向江澄点了点头。

江澄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抬起竖起食指和中指，口中念起“度魂决”：

大道天罗，万物归宗。

法度天下，罔者为生。

一道柔和的紫色光芒自两指之间延展而出，李香菱的身影就在这光芒的包裹中渐渐消散变淡，直至消失不见。然后，江澄两指一勾，只见一团小小的如萤火虫般大小的紫色圆球从李香菱散去的魂魄中剥离而出，轻飘飘的落入了他的掌心，这正是李小姐的魂光。魏无羡接过魂光收进了“御魂鼎”之后中，随后走到已瘫倒在地的赵子旭身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赵子旭不知为何突然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后花园。

“喂，你给不会又给他施了什么奇怪的术法吧？”江澄细眉微蹙，一脸怀疑的看着魏无羡。

魏无羡则乖巧的眨了眨眼睛，“哪能呀，我是告诉他，我为李小姐走了后门，让阴间管事的三日内就安排李小姐进入轮回转世投胎。”

“哼，就会走歪门邪道。”江澄虽嘴上揶揄，但上挑的唇角却暴露了他的心情，“走了。”

“哎，等等我。”魏无羡连忙跟上与江澄并肩而行，“要不找个地方喝酒去吧，庆祝咱们收到第一片魂光。”

“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回去休息了。”

 

婉转悦耳的笛音划破夜空的寂静，把江澄从睡梦中唤醒。他翻身瞧了眼身旁，魏无羡果然不在。其实，除了入住客栈的第一晚魏无羡胡闹了半宿，之后的两晚却并没有在客栈留宿，他每晚都会出去，似乎总在忙着什么，江澄懒得去猜也懒得去管，反正他不在身边，江澄乐道轻松自在。然而消停了两个晚上，今天不知道他又发了什么疯，魏无羡吹笛用了法力，普通人自然是听不到的，可江澄却是听的清清楚楚，被半夜吵醒他有些起床气，困意也消了大半，于是他嘟哝着咒骂了几句，便披了外衣翻身上了屋顶，但见始作俑者正一脸闲适的吹着云梦小调，身旁还摆着几个酒坛，有的已经开封，酒香扑鼻。

“大半夜的晒月亮吹笛子，你倒是惬意。”

魏无羡见到江澄面色不善，忙停止吹奏，笑嘻嘻的说，“吵醒你了，抱歉啊抱歉！”

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吧？江澄使劲剜了他一眼，左右也睡不着了，他便在魏无羡旁边坐了下来，“你这笛子倒是稀奇，能驱鬼，能吹曲，还能驭鸡，呵呵……”

“噗~咳咳咳咳咳……”魏无羡刚入口的一口酒被一滴不剩的喷了个精光，“你可别再提那件事了，快忘了吧，哈哈…哈哈哈…”他摸着后脑勺干笑起来。

江澄冷哼，拍开一坛子酒喝了一口，立刻品出这酒原来竟是莲花醉，熟悉的香气裹挟着遥远的记忆充满了他的口腔和大脑，他顿时被勾得酒性大发不由得又多喝了几口，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酒坛已经见了底。

“嗯？这酒分量怎么这么少？”江澄晃了晃酒坛有些不悦的撇撇嘴，然后拿起旁边一坛刚要启开封口，就被魏无羡拦住了。

“慢点喝，容易醉。”

“你管我~”江澄拍开魏无羡的手，仰脖又灌了两大口。他酒量本就一般，又是空腹，喝的这么急果然就开始上头了，双颊立刻像涂了两抹胭脂般一片绯红。

“阿澄，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魏无羡左思右想终于下定了决心。

“嗯？什么事？”江澄虽然有些上头，但脑子还是很清醒。

“就是……”魏无羡谨慎的措辞，生怕说错一个字就会惹得江澄掉头就走，“其实…我收集魂光并非为了治那疯癫的毛病。”

“我知道，你在骗我，一开始就知道。”江澄将酒坛撂下，眯起杏眼定定的看着魏无羡，“其实，你是为了修成‘绝境鬼王’吧？因为魂魄俱全是成为‘绝境鬼王’的基本条件，而你缺少一魂一魄，最高也只能修成‘近绝’。”

“原来你都知道。”话已至此，魏无羡的内心反倒平静不少，“那你打算怎么做？”

“呵，魏婴啊魏婴，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总是相信只有自己才能把事情处理的最好。”

“阿澄，你听我说……”魏无羡急忙解释，却被江澄打断。

“其实我也一样，总是觉得你自以为是，总是觉得你不信任我。魏婴，为何你就不愿相信我其实是愿意帮助你的呢？为何你总是骗我呢？”江澄的声音有些委屈，圆润的杏眸中仿佛有水光闪动。

魏无羡慌了，他完全顾不得形象，手脚并用的爬到江澄身旁，“阿澄，是我不好，我再也不骗你了，我以后都对你说实话，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受不了。”他急切安抚解释，张开双臂试图把江澄楼进怀里，却被江澄避开。“魏婴，我还能再信你吗？”江澄这么问，不仅仅是在问魏无羡，同时也在问自己：我还能再相信他吗？

“能，当然能！”魏无羡嚯的站起身来举起右手，“我魏婴今日指天发誓，若是今后再骗江澄，必定灰飞烟灭，神形俱毁！”

江澄哪料到他竟会发如此毒誓，一下子怔住了。

“阿澄，不要生气了好吗？我不要魂光了，也不做‘绝境鬼王’了，我只求你能陪我一段时间，我们游山玩水，快乐逍遥，去把曾经想去却没能去成的地方都看一看，把从前想做却没有做成的事情都试一试，好不好？”

魏无羡是的怕了，他不想再次因为自己的过错与自以为是与江澄形同陌路，那种孤单无助的感觉他实在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

江澄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要哭不哭的俊脸看了好一会，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魏无羡，真是难得见你这副傻样，有趣，实在太有趣了，哈哈哈~”

“你……”魏无羡张口结舌，自己这是，被耍了？！

江澄止住笑，又抓起酒坛喝了几口，“魏婴，我刚才说过会帮你，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

“你，为何放过莫玄羽？是为了……蓝忘机吗？”江澄语气晦涩，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焦虑。

魏无羡却有些摸不着头脑，“蓝湛？与他何干？我之所以放过莫玄羽，一是因为给他的一魂一魄早已与乎融为一体，若强行剥离恐危及他的性命，而我不想制造杀戮让你为难，二来，我看得出他与蓝湛早就日久生情情深义重，我可不想去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可是蓝忘机爱他重他，究其根本还是是因为你吧……”江澄醉意上涌，出口的话开始不过大脑。

“那是他的事，与我何干？”魏无羡撇嘴嗤之以鼻，而脑内却灵光一闪，他觉得自己似乎突然间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阿澄，你对蓝忘机如此在意，该不是对我……”

“滚吧你！”看着魏无羡那副欠揍的表情，江澄的俊脸顿时就如火烧般通红，于是心中立刻默念一定是因为酒喝多了的缘故，“你少自作多情，我才……”不是断袖这四个字在他舌尖滚了几滚最终还是被生生咽了下去，至于原因他一时也想不明白，“我才对你这种脸皮厚如城墙的无耻之徒没有兴趣！”

“是是是，我不要脸，我无耻。”魏无羡的双眼笑成了两湾月牙，“不过阿澄，你是如何知道我之前是在骗你呢？”

见魏无羡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江澄不禁松了口气，“那日我看出你是装疯卖傻，便回天宫问了烨……物华仙君，然后我又去天宫的藏书阁看了许多关于修炼鬼王的书籍和记录，就知道你在撒谎了。”

又是物华？魏无羡挑眉，不知为何他听到这个名字就感到非常不爽。“那个，物华仙君是谁呀？你的好朋友吗？”

江澄瞥他一眼，不回答。

魏无羡舔了舔嘴唇，又问道，“那个，你又是如何看出我在装疯卖傻呢？”

江澄单手支着尖巧的下巴歪着头，勾起樱色的薄唇冲魏无羡邪魅的一笑，“呵呵，不告诉你~”

魏无羡瞬间傻了眼，此刻他就觉得自己那早就不存在的心脏仿佛倏然间仿佛漏跳了一拍，他呆呆的看着江澄潇洒起身的翻进卧房突然福至心灵，嘴角的弧度不断上扬最后形成一抹志在必得的笑，阿澄  、晚吟，我们来日方长。

 

白羽和紫苑隔日来取江澄已处理好的公文，全程都没给魏无羡任何好脸色看，可魏无羡却浑不在意，不停的在三人面前晃来晃去，时不时地还要从江澄身上揩点油，气的白羽和紫苑险些七窍生烟，无奈自家大人对于这种无耻行为除了瞪几眼骂几句，完全没有采取任何有效的阻止手段，所以作为下属他俩也只能干瞪眼，咬碎牙齿吞下肚了。

魏无羡只想与江澄多相处些时间，并不急着集齐魂光，所以与江澄商议后续计划的时候，便建议只定个大概方向，至于去哪些地方、寻找哪些目标却不做详细规划，号称要“一切随缘”。江澄大概能猜到他心中的那些个弯弯绕，也不打算戳破，便随了他的提议，两人最后商定向北边走，理由是时节已经入夏，如果往南边走定会越来越热。

于是四人便在泽州城外分开，江澄和魏无羡北上，白羽和紫苑则乖乖回了天宫。

紫苑很不开心，情绪憋了一路无处发泄心情愈发焦躁。“刚才我提议跟随他们几日，你为何不帮我说话？”他双脚刚在南天门外站稳，便对白羽发起了脾气，“那个魏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呸，好鬼！咱家大人跟他一起肯定会吃亏的！”

白羽心里也不痛快，但他比紫苑年长几岁，性格也更加沉稳一些，“你呀，就别再瞎操心了，大人聪明睿智，法力又高，哪能吃亏？”

“哼，就你心大！”紫苑一甩袖子，瞪圆了眼睛，“还有你，这两天鬼鬼祟祟的总是不见人影，老实交代偷摸干什么去了？”

“怎么又说到我头上了？”白羽简直心力交瘁，他这个伙伴脾有点倔，心思细腻又过于敏感，有时候较起真来着实让人头大，“我哪有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啊，不过，不过是得了空四处去逛逛罢了。”

“你闲逛为何不带上我？”

“我看你不正忙呢么……”白羽心虚的干笑几声，“而且小光也离不开你不是？”

“哼，你少骗我~”紫苑眯着眼睛用手指头点指着白羽的鼻子，“白羽，你每次撒谎鼻尖都会变红！快说实话，你今天偷偷递给大人的是什么东西？”

“我…大人交代了现在还不能说。”

“你们，你们真是气死我了！”紫苑气的直跺脚，白羽只得耐着性子哄，恰巧物华仙君带青鸾下凡放风回来，见到他俩似乎在争执什么，忙走上前去。

“白羽、紫苑，你们两个不好好待在紫云殿，在这南天门外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拜见物华仙君。”俩人见到物华立刻收敛起来恭敬的行了个礼。

“你们怎么回事？可是在拌嘴？”物华见他们一个怒气冲冲，一个满脸通红，好奇的问道。

“仙君，您可快去劝劝我家大人吧！”一见到自家仙君最好的朋友，紫苑便沉不住气了，他不顾白羽的暗示和阻止向物华吐起了苦水，“在这么下去，我家大人怕是要被那魏无羡带歪啦。”

“魏无羡？”物华隐约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你家大人不是下界体察民情去了么？为何会与这人搅在一起？”

于是，紫苑便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将这两日的所见所谓所感向物华讲述了一遍，袖子都快被白羽扯断了也不停嘴，“依我看，大人一定是被那‘近绝鬼王’挟持了，身不由己。”

“紫苑，你给我小点声！”白羽见如此下去非要惊动了其他仙官不成，便板起脸来沉声呵斥道，“若是被旁人听去还了得？”

紫苑也自觉失言，垂下头闭上了嘴巴。

“挟持倒是未必。”物华终于想起来江澄对他说过的那个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后来又互相伤害，最终分道扬镳的人，名字就叫魏无羡。原来魏无羡就是“近绝鬼王”玉面郎君，而江澄此番下界又与他相处在了一起，这究竟是巧合还是……莫非，他们冰释前嫌和好了？

物华抚摸着青鸾滑溜的皮毛胡思乱想了一通，终究放心不下，于是他决定找个时间亲自去找江澄问个清楚。